第98章 蠱毒2

   夜幕降至,雪越積越深,落日的余暉灑在無暇白雪之上,映著橙紅色的微光。金豆兒站在門口,一邊加著木炭 一邊溫柔的說:“小姐,這雪下了一天了,你快看外面銀裝素裹……小姐?你怎麼了!”

   顏幼彬手拄著桌邊,眉頭緊鎖,感覺胸口刺痛,頭昏昏沉沉,喉嚨一股散著淡淡腥氣,一股濕潤暖流從口中吐出,一灘深紅色的鮮血與門外白的刺眼的積雪形成明顯反差。

   顏幼彬手捂著胸口,只覺困倦至極,眼前一黑,便倒在了金豆兒懷裡。嘴角湧著血,滲透了她身著的白色織錦長衫。

   “快來人啊!姑娘你快醒醒!”金豆兒一遍又一遍的喚著顏幼彬。岳陽聞聲從隔壁趕來,只看見一地鮮血,金豆兒哭的梨花帶雨,懷中的顏幼彬臉色慘白。

   “金豆兒姑娘,還愣著干什麼?還不快去請大夫!”岳陽沉著冷靜的對金豆兒說。儼然金豆兒被顏幼彬嚇到了,眼神透著些許恍惚,聽見岳陽的聲音,瞬間反應過來,忙跑出門去。岳陽輕輕抱起顏幼彬。

   “王妃,岳陽得罪了!”岳陽儒雅謙和的對顏幼彬說道,將她輕輕放在床上,吩咐幾個丫鬟照看好她。他飛速衝出府門,騎上一匹快馬奔向勵王府。

   此時勵王府中,修夜宸正在與幾位大臣商議北方邊境的戰亂之事。岳陽急匆匆的走到大廳,修夜宸隱隱約約感覺到應該的顏幼彬之事。果不其然,岳陽走到他身邊,俯身對他說道顏幼彬吐血昏倒之事,他的神情突然變得緊張,劍眉緊縮。

   “各位,府上突然有急事,今日我們就議到這裡,外面雪大路滑,各位路上緩行小心。”修夜宸淡定沉著的說道,說罷便叫陸風前來,讓他去請來宮裡醫術最為高深的張太醫,與自己同去顏府。外面的雪越下越大,他隨意披上一件松綠色鬥篷,前往顏府。

   待到他們一行人來到顏幼彬的房門前時,隱隱約約聽見一群小丫頭低聲啜泣,修夜宸心中不知為何,隱隱做痛。他皺著眉,冷著表情走進屋內,金豆兒迎了過來。

   “王爺,你可算來了!姑娘,姑娘,快救救姑娘!”她一邊啜泣,一邊指著床上躺著的顏幼彬。這金豆兒原本是顏幼彬身邊最為沉著冷靜之人,今日竟然如此怯弱無助。 修夜宸心裡一顫,忙走向床邊,他看見床邊放著一個翠玉小罐,裡面盡是深紅色的血。

   “張太醫還愣著干什麼?還不快診脈!”他的語氣中兩絲焦急三分心疼。張太醫忙走到床邊,看著床上躺著的這個美人兒面容憔悴,嘴唇卻不似中毒一般呈現深紫色,而僅僅只是蒼白,脈像也不似中毒一般,平穩但微弱。修夜宸輕輕扶起床上虛弱不堪的顏幼彬,輕輕攬入懷中,感覺她的體態如同鴻毛一般輕盈,姣好的面容 毫無血色,一縷長發從顏幼彬的耳後滑落到素瓷一般的面龐之上,修夜宸心疼的將它纏繞到顏幼彬耳後。

   “太醫,她究竟如何?”修夜宸冷峻的臉上浮現著無盡的擔心。

   “回王爺,說來也奇怪,姑娘無論是脈搏還是面色,均無什麼大礙,但是她的脈像卻越來越微弱,如果真如侍候它的丫鬟所說,姑娘沒有被利器所傷,或者有生病的可能,那麼老臣推測是中毒,但又不知這是何毒。因為中毒後觀面相,或是把脈都可以推斷的出來,恕老臣無能為力。”張太醫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
   “太醫這說的是什麼話?本王命令你,無論用什麼方法,都要把她給我救過來,救不回來明日你就不用回太醫院了!”修夜宸呵斥道,面色冰冷的讓人窒息,著實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。

   他心疼的看著懷中的顏幼彬,突然顏幼彬一口鮮血湧上喉嚨,她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。旁邊的金豆兒嚇得放生大哭。

   “姑娘,這可怎麼辦啊?姑娘!這樣吐下去,姑娘的血豈不是要吐干了?”金豆兒焦急擔心又恐懼的說。

   修夜宸的衣衫上,修長的手指上,也被濺上了深紅色的血液。他的手微微顫抖著,第一次感覺到了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,在懷中一點點耗盡生命,卻無能為力等的感覺。

   “王爺可曾記得,當日南山歸隱山林之間的神醫?他是最擅制毒解毒的啊!”陸風略帶一絲激動的說道。修夜宸的眼中閃現一絲光芒。

   “對,本王記得他,就是他解的五步蛇之毒。快去,快去請他來!不可,劉神醫已經退隱江湖多年,他是斷然不能那麼輕易就出山的,陸風,本王與你共同前去請劉神醫前來!”修夜宸嚴肅且焦急的說。

   “王爺不可啊,現在外面的雪越下越大,南山的積雪之深可想而知,陸風自己去即可,王爺千金之軀吃這份苦?上次王爺去南山生了一場大病剛剛痊愈,不可!”陸風連忙略帶擔心的制止修夜宸。

   “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,本王前去好好求一求劉神醫,尚且還有一絲絲希望,無論外面的雪下的多大,積雪有多麼深,我都要前去一試,好了我意已決,就不要再來阻攔我了!”修夜宸略帶命令的說道,陸風著實拗不過修夜宸只好陪同他一起前去南山。

   “金豆兒,好生照顧好你家姑娘。張太醫,在本王回到這裡之前,你給我想盡辦法保住她的性命,無論多麼名貴的藥材,只要有用就給我用上,務必保住性命!岳陽,在我和陸風走的這段時間,不允許任何閑雜人等踏進這間屋子半步,確保她不要再生什麼閃失,務必等我回來。”修夜宸沉著冷靜的說道,有條不紊的做好了一切安排,便匆匆與陸風上馬,迎著刺骨的寒風,向南山奔去。

   南山山上的溫度更是比山下要低很多,刺骨的寒風卷著暴雪,積雪近乎沒過馬膝,馬儼然不能夠繼續前行,修夜宸與陸風將馬拴在了山腳下,准備徒步上山。